如果能亂語的話…

他們每次都說，我那個怎麼那麼小，又娘娘腔，乾脆叫我小屄好了。小屄！小屄！屄就是女生的那裡。

我想也是，我會不小心比蘭花指，喜歡拿家家酒的鍋子用草炒菜，還喜歡跟合唱團的女生唱歌，除了叫娘娘腔之外，還能叫什麼呢？真的，我也想不出還可以叫什麼？但是不知不覺我就是會那樣娘娘腔呀，跟所有那些笑我的人說的一樣，我知道老師也是這樣覺得的，只不過他必須忍住不能笑出來，還必須在台上跟所有人說：「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個性，每個人都不一樣，要尊重每個人的特質哦。」其實連他也想笑吧，我知道他們在辦公室說過我。叫娘娘腔是很討厭，但是大家都會笑啊，有時候我故意一點，大家就會笑得好大聲，連我自己也都覺得好笑。

還有，像三班的大奶媽，你知道嗎，她的屁股真的很大，奶也很大，真的很大哦，而且她走路的時候奶真的會晃哦，我沒有騙你，真的，大家都喜歡看哦，真的很好笑，每次看完大家都會一起笑哦，你有看過奶會晃晃晃嗎？要很大才會哦，太小的還不行。上次老師很生氣說不准說波霸奶茶，講完的時候他就沒有笑嗎？他自己還不是在說？說了波霸奶茶，還說不准說？大家又快要笑了，但是都要忍耐住不能笑出來，但是大家都低著頭看隔壁，真的很想笑…還有人捏大腿哦，真的很好笑。

如果有人對我很好的話，或許我會比較勇敢一點吧？如果有人可以帶著我走掉的話，或許我會比較快樂一點吧？但是他們都說：「你長大了，要學習獨立了。」還說：「你不能老是粘著我們呀，都幾歲了，成熟一點吧！」是吧，我說的沒錯吧，如果有人會對我好的話。但是不可能的，我知道他們其實都討厭我這樣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我就是變成這樣討人厭的人。欺負我很有趣吧，我想。或許，有時候我也該欺負我自己試試看。

我以前這樣想過哦，我以前會想要一個很厲害的雞雞，一個很大的雞雞，拿著，這樣我就可以用它了。但是我不想，我不會想要變成一個很大的雞雞，我只想要有一個很大的雞雞。我有一點怕自己變成一個很大的雞雞，因為雞雞會被別的東西吃掉，被割掉、剪掉、斷掉，然後吃掉。我認識一個很沒用的人，他的雞雞就很大，但是那麼大的雞雞竟然也被割掉，然後被吃掉了！你知道嗎？這麼大的雞雞竟然被吃掉了？竟然哦！然後那個人就變成沒有雞雞的人，垂頭喪氣的人，就變成病人，好像病人一樣，變成沒有用的人。對，那麼大的雞雞裡面說不定有重要的東西，那個東西被吃掉了，人就沒有了。

他們以前脫掉我的褲子說要看我有沒有雞雞，哈哈，我的雞雞很小很小哦，而且我的重要的東西才不在那裡哩！我才不會那麼笨把重要的東西藏在那裡哩，笨蛋才會，就像我認識的那個笨蛋，我才沒那麼笨、笨、笨。我早就把它藏到別的沒人找得到的地方了。不過，我到底把那個重要的東西藏到那裡去了呢？到底在那裡呢？我好像也想不起來了？好像有在什麼地方？可是我想不起來了？想不起來…可是好像也沒關係，這樣就真的沒人找得到了？哈哈！沒人找得到了，就算檢查我很小的小雞雞也找不到的，這些笨蛋，還以為他們很聰明，我早就藏到別的地方了，哈哈哈，就算是打我、踢我，就算你們把我殺掉，也是沒有人找得到的。哈哈哈。

我不會說的，哈哈哈。

我在想，如果當初老師不是罵誰，不是罵我們笑大奶媽，不是處罰他們叫我娘娘腔，而是跟我們說對不起，跟大家跪下來認錯，就像我在家裡做錯的時候一樣，說對不起，說「哎呀雖然我是老師但真的是腦袋空空，說其實我跟你們一樣是半斤八兩啦，說除了叫大奶媽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叫她，說除了叫娘娘腔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怎麼辦我好笨，跟你們一樣笨蛋耶，是笨蛋老師，而且我還不敢承認不敢說出來哩，我該怎麼叫大奶媽跟娘娘腔呢？」如果當初老師這樣說，不知道會怎麼樣厚？

其實，我到底該怎麼叫大奶媽跟娘娘腔呢？我其實也想不出來耶，你知道嗎？

但是不可能的，他們不能說他們是錯的，我知道他們如果認錯就不能當老師了，以後也不能罰我們或打我們了，他們什麼也沒有，是腦袋空空的呀，如果說自己錯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就承認他們的腦袋空空的了，一定會被我們笑死吧。但是只要不承認就沒事了，他們就可以繼續讓大家以為他們很厲害站在台上，可以大聲吼叫，可以說：「去，罰站。」可以說：「你知道你那裡錯了嗎？」廢話，我當然知道呀，規定都講很多遍了嘛，但是大家都在犯呀，連他自己都在犯嘛，只是他不用被處罰而已。為什麼他們會訂這樣的規定呢？真的比較好嗎？但是他們又沒有照規定做呀？真的很奇怪吧。他們喜歡訂規定，但是不知道是照什麼訂規定的？不過一定不是照誰的狀況訂的，至少不會是照我的況狀訂的。依照每個人的狀況的話大概沒辦法訂規定，可能會太複雜了，也有可能是因為腦袋空空所以訂不出複雜的規定哦。像每次有什麼事情發生，就會多了一條規定，他們就會說：「那好，我們現在規定下課講話只能小聲，在教室大叫的人就要掃廁所一次。」然後就這樣了。

他們從來也沒有想要跟誰說話，我猜跟我們說話會讓他們覺得很厭煩，誰知道呢。他們通常只想要我們聽他們說的那些，像服從命令一樣馬上照著做最好，對我們也是最好的，尤其是當他們開始吼的時候，一定的。如果我們覺得好玩，或是不想惹事，我們通常會很快照著做，但是總有些時候我們有人心情不好不想做那些事啊，那時候就會讓人在很煩的時候感到更煩，我們根本不想去做任何事情，大家都知道這時候不要去惹那些很煩的人，但是那些老師不知道為什麼都不知道？而且，他們威脅我們的方式實在讓大家覺得那個人真是可憐。只能說太倒霉了吧？不過，我也很清楚，等一下倒霉的人就輪到我了。唉，常常就是這樣。

你知道老師曾經怎樣嗎？他們就對那些人說：「你們，以後不准再欺負他了，知道嗎？再犯處罰就加倍！」媽呀，他們就這樣講耶？他們除了腦袋空空之外，還裝大便嗎？他們也常常跟我們說：「有什麼問題要說出。」但是我們都知道，說出來其實沒什麼用，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要聽我們在說什麼，因為每次我們還沒說完，或是他們根本都還沒搞懂的時候，他們就會很衝動地說：「好了，我知道了。」然後就開始做那些我們所有人都感到匪疑所思的事，然後每次都會把事情弄得很慘，每次哦，就算是很簡單的事情。而且每次都一定有人會被揍。不過，最後通常會是我啦。

你知道嗎，他們覺得「通報」不算是「打小報告」耶？天吶，他們的腦袋到底是怎麼想的？有問題嗎？他們說那種通報不是打小報告耶？不然那是什麼？我們每個人都知道的事情他們竟然不知道？天吶！最好笑的是他們竟然說：「當被欺負時要用溫和但堅定的態度跟對方說，我不喜歡這樣，請你停止。」天吶！天吶！我想我大概無法跟那些大人說什麼話吧，欺負我的那些人可能還比較知道狀況一點，如果他們聽到一定會跟我一樣覺得太好笑了。我很難想像有誰聽到這樣的話不會覺得好笑的？哦，有啦，只有他們。因為他們有匪疑所思的腦袋呀！呵呵，我喜歡「匪疑所思」，匪疑所思的腦袋，呵呵～

今天，我看到他們說要讓欺負人的事情從校園裡消失，還一群人在電視上宣誓剪采？我都快哭了，好像演電視一樣哦，我本來應該要忍耐才不會笑太誇張啦，因為很好笑啊，但是我又沒有笑。可能我已經習慣了吧？我也不知道。他們那些人從來都不知道我們在想什麼，這種事情大概永遠都不會改變吧。

－－－－
20110515（日）

【這個和那個，還有哪兒個】

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陶潛．桃花源記


那個把手移開這個的右肩，說道：
「這個，這個，妳這裡變得好熱，是吧？」

那個從那裡晃著肩走過來。
哪兒個對那個說：
「喂，那個，既然你都離開了，為什麼還回來？」
那個還是晃晃蕩蕩越走越近，只說：
「因為那裡好熱。」
「唷～怪了，是誰說過這裡冷的呀？」哪兒個冷冷地說。
那個挨近河岸邊，在哪兒個的右邊坐下，指了指他走來的那裡說：
「有一顆大石頭在遠遠那頭，很大也很高，可以看得很遠，但是，我確定看不到這頭。」
「那又怎樣？」哪兒個還是冷冷地由那個周圍移開目光。
那個又用手指了指遠處的花田：
「那田野沒遮沒蔽，澳熱得很。」
哪兒個終於耐不住脾氣了：
「啍啍！我是問這裡現在就不冷了嗎？」
那個就用手指筆直地放在哪兒個的唇上，說：
「噓……，」然後把手指移向眼前：
「桃花夾河兩岸滿滿數十里，地上有鮮嫩芳美的香草。春天的風輕輕撫落了花瓣，那就像是春風裡飄落的雪，一路飛舞伴隨共赴盛宴哪！」
哪兒個抬起頭，看著水澗邊成片成行的粉雪，明媚如畫，猶如世外仙境。半晌，轉頭看了看那個，問道：
「那個，下次你還會說這裡冷嗎？」
那個把手移到哪兒個的左肩上，輕輕摟著，說道：
「哪兒個，哪兒個，妳這裡真的比較涼爽，是吧？」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唐．崔護．題都城南莊

－－
20110430（六）

回應《毛毛蟲》四月號〈宋文里寓言（三）：這個和那個〉

暴風雨的大海上，湧震起一股高聳的海嘯。海嘯之下，一隻小小的鳥歛著雙翅緊緊貼著海面像箭一樣疾巡。將身體控制在靠近海平面這種氣流安穩的狹小地帶飛行，以獲得極佳的加速性，這需要極高的技巧。小小的鳥並不知道這些，因為這是被天與地賦予的。

然而，這是暴風雨的翻湧海面，儘管控制得很小心，小小的鳥還是得不斷靈巧地微張翅膀，轉向閃避被爆發的浪干擾的行進路線。在無法閃避時，小小的鳥反而利用了 大浪本身的浮力，瞬間將尾羽收得細長，使尾部末端入水較深，以更好的穩定性和靈活轉向性直接滑行進入浪中，以求在下一瞬間以優異加速性衝出水面。這些，是 一轉眼間的事，

然而，這是暴風雨的翻湧海面，小小的鳥在某一個浪裡，最終被隨後的海嘯捲（吞）入了海流之中。無聲無息。這是一隻小小的風雨燕，小小的身軀被海流推擠，雙眼 因鹽水刺痛，喉嚨灌滿海水，意識因窒息昏厥。小小的風雨燕隨水流翻滾，然而，水流卻在經過輕盈的身軀時被集中至左右兩側排出，彷彿小小的身軀正在行經無形 的流道，或說小小的身軀被設計成正好引導著周身的水流，以形成那無形的流道將身體輕輕包圍著，小小輕盈的身軀感受著海浪的浪形變化及律動，身體與風、與 雨、與浪的平衡，風雨燕浮沉其中失去意識卻感到安心。在海面的地方被推送前進，直到暴風雨肆虐過後，直到燈塔岸邊。

這是一隻離家出走的、年紀和身體都小小的、被叫做為小矮瓜的道地風雨燕。
在暴風雨中，小矮瓜的爸爸媽媽失蹤了，哥哥和姐姐受了重傷，小矮瓜醒了過來。

…
「小矮瓜，去偵察看看前方的風雨吧！」燈塔看守者說。
小矮瓜想著狂暴的推擠、雙眼的刺痛。
「為什麼是我？」
「你是風雨燕，不是嗎？你雖然還小，但是你的哥哥姐姐都受傷了。」
「所以，你是要我飛向那個可怕的風雨之中嗎？」
「是。」
小矮瓜想著意識的窒息昏厥與無聲無息。那令人非常、非常的害怕。
「我不要。為什麼現在才要我來？你們不是都不需要我嗎？不曾來找我、不曾來救我嗎？」
「就是需要才找你。」
「為什麼必須是我？」
「因為其他人沒有辦法了。」
「我不可能做到呀！我差一點死了你們知道嗎？沒有人教我、沒有受過訓練，進到那種可怕的地方安全回來，怎麼可能辦得到？」
「那是你們的本能，你哥哥姐姐可以告訴你該注意的事。」
「我不可能辦得到的。怎麼可能從那種地方活著回來？」
「那你走吧。」
「小矮瓜，你是為了什麼才想成為風雨燕的？這樣逃避是不行的。」哥哥說。
「我知道，但是我辦不到。」

「姐姐你去吧。小矮瓜真的派不上用場了。妳再飛一次吧。」燈塔看守者說。
果然，我還是…不被需要的人…
「但是姐姐受傷了呀！又不能飛？」
「她又還沒死。姐姐，妳去。」
「是。」

我不能逃…我不能逃…我不能逃…不能逃…
「我去。」

…
「但是…好可怕…風好像很大…浪好像好高…」
「忍耐一下吧，你是男孩子耶！」
…

「你做了一件令人讚賞的、了不起的事，可以抬頭挺胸引以為傲！繼續加油吧！」
是嗎？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剛剛其實並沒有真的飛到風雨裡，我了不起了嗎？（我是誰？）

====

20110120

那時，在海岸燈塔邊，有幾隻風雨燕。最瘦最小的那隻，被哥哥姐姐們稱為「小矮瓜」。其實，因為小矮瓜那麼瘦、那麼小，連爸爸媽媽都不知不覺也跟著叫他小矮瓜了。

「小矮瓜，你說你以後要幹嘛？」

「我以後當然是要振趐高飛，飛向大海遠處的烏雲裡，偵察將要來襲的暴風狀態，然後疾速的飛回來，回報給燈塔看守人，因為我是一隻風雨燕！」

「哈哈哈，你們聽到了嗎？小矮瓜說他要當像我們一樣的風雨燕耶！」

「就用你這付身體嗎？」小矮瓜的身體被推了一下。

「還是靠你這雙…哎唷唷～這也叫翅膀嗎？」

「哈哈哈～」小矮瓜的翅膀被哥哥用嘴拉得開開地轉圈展示。

「還是，憑你這幾根稀稀疏疏的毛呀？」順勢，小矮瓜一把又被拔了二根毛。

「哈～每天見你這小子一面，我們就愉快一整天！哈哈～」聲音愈遠、愈小，小矮瓜的心情也愈沉、愈重，眼淚不受控制地愈大顆滴下。

「我要離家出走。讓他們都找不到！」

當天晚上，小矮瓜到了海岸邊，有燈塔微弱的燈光，還有海面上的月光。看著遠方的月亮和星空，小矮瓜起飛了。

「我要離家出走，讓他們都找不到。等到他們發現我不見了，就會開始著急了，啍！」邊飛，小矮瓜邊想著爸爸媽媽哥哥姐姐們發現他不見了著急的模樣，心裡頭暗笑著。

月很安靜，海在起伏，風微涼。

「他們快要發現我不見了吧？他們一定想不到，我可以飛到這麼遠！」

月上升了些，依然安靜，海仍然起伏，風依然微涼，在海上不太有什麼變化。小矮瓜的雙翅愈來愈吃力了。「不，是風變強了？」小矮瓜抬頭仔細看，不知什麼時候，遠遠的前方聚集了一團黑雲。「是暴風雨？」小矮瓜用力拍翅飛向更高。「我要去看看是怎麼回事才行。因為我是風雨燕。」

烏雲愈聚愈巨，風勢愈鼓愈強，小矮瓜從高空看到氣旋在形成。「是暴風，大暴風！」快，我要回報燈塔看守人。風雨燕轉身迴旋向海岸的方向飛去。

烏雲愈聚愈巨，風勢愈鼓愈強，伴隨氣旋的雨非常滂渤，閃電一閃一閃的實在嚇人。風雨燕死命振動他的肌肉、拼命揮舉他的翅膀，眼簾漸漸看不清楚前方。「我是風雨燕。」

一個巨嘯緩緩襲來，比風雨燕飛的還高，足以遮蔽所有的月光。緩緩地，巨嘯淹沒了風雨燕，一點聲音都沒有，比月還安靜，繼續，向海水已然倒退的燈塔方向移動而去。

====

20110104，毛毛蟲新竹兒童哲學師培課程裡，回應宋老師的「風雨燕」而寫出的故事。
宋老師說是「風雨燕悲歌」。

「身體裡面有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靈魂耶！它是主人嗎？」
好像是呀。而且人死了以後，只剩靈魂會一直存在。

靈魂會知道天空是藍色的嗎？
透過身體的眼睛就會知道呀。
靈魂，聽得到聲音嗎？
透過身體的耳朵會聽得到呀。
靈魂，知道地板摸起來粗粗的嗎？
用手模一模就知道了呀。
那…靈魂自己有沒有眼睛？耳朵、和手的感覺？
沒有呀，身體才有。
那人死了以後，靈魂就什麼也看不到？聽不到、摸不到囉？
他看不到，那他走在路上，會不會和另外一個靈魂撞在一起？
他聽不到，那他就不能和別的靈魂聊天了？
和身體一模一樣，那應該有眼睛，也有耳朵吧。
有眼睛，也有耳朵，所以靈魂自己也看得到？也聽得到囉？
是的。

那這樣的話，身體的裡面，有一個一模一樣的靈魂；
那靈魂裡面，會不會有另一個一模一樣的另一個靈魂呀？

----

20100602

這是真的，你最好相信。


每個人，每晚都會作夢。
你不相信？因為你老是忘記。
再告訴你，每個人全身不同的部份都會作夢，
而且，作夢的部份，就會變成彩色的。
你不相信？那是因為你運氣好，都是在腦袋裡作夢，
所以你看不到，還好別人也看不到。
但是，作夢的地方會變彩色的，這是真的。
 

上個星期天晚上，我的耳朵作夢了，
第二天我只好張著彩色的耳朵去學校。
彩色的耳朵聽到的聲音都變成彩色。
「今天的飲料有褐色、粉色、黑色，你要喝那一種？」我…
「今天的點心有棕色、綠色、白色，你要吃那一樣？」我…
「今天的功課有灰色、藍色、碧色。明天一早交。下課。」我…
唉，真是麻煩的一天。

 
上個星期一晚上，我的眼睛作夢了。
第二天我只好睜著彩色的眼睛去學校。
彩色的眼睛什麼都看不見了，只看得彩色的東西。
「這題的答案是多少？」老師指著黑板問。
「紅色…黃色…好像還有一點紫色…」
「去罰站！」
唉，真是麻煩的一天。

 
上個星期二晚上，我的頭髮作夢了。
第二天我只好頂著彩色的頭髮去學校。
彩色的頭髮顏色變來變去，戴帽子也蓋不住。
「嘿，快看，他的頭髮是紅綠燈耶！」
「好好笑哦～」
「快點…快點過馬路，他快要變色了～哈哈哈～」
唉，真是麻煩的一天。

 
上個星期三晚上，我的鼻子作夢了。
第二天我只好挺著彩色的鼻子去學校。
「哈啾～」天氣突然變得好冷。
「哎唷～快看，他噴出彩色的鼻涕耶！」
「唷～不用太陽就有彩虹耶。噁～」
唉，真是麻煩的一天。

 
上個星期四晚上，我的牙齒做夢了。
第二天我只好藏著彩色的牙齒去學校。
我的好朋友郭小米說了一個北極熊很冷的笑話，
我沒有笑。
她說，她決定不理我一個禮拜！
唉，真是麻煩的一天。

 
上個星期五晚上，我的舌頭作夢了。
第二天我只好吞著彩色的舌頭去學校。
今天有點不一樣。
我含了一口，
棒棒糖就變成有巧克力、草莓、沙士口味的彩色棒棒糖，
我舔一口，
冰淇淋就變成有芒果、藍莓、香草口味的彩色冰淇淋，
可是…可是…今天就只有我一個人到學校。
唉，真是麻煩的一天。

 
你一定不相信，其實你的腦袋裡面一定都是彩色的，
你不知道，只因為你運氣好，都是在腦袋裡面作夢，
所以你看不到。
但是你要很小心，每天早上起床之後的第一件事，最好仔細檢查你的全身，
不然，很可能你也會有麻煩的一天。

----

201005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