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亂語的話…

小孩都曾問過：

人從哪裡來？
宇宙是不是無限？
飛機為什麼會飛？
他們為什麼要戰爭？
他們為什麼要砍那些樹？
為什麼有些人那麼可憐？

大人通常無法回應：

「演化與遺傳」「生命的基因」
「化約論與複雜論」
「科技與文明」
「專制與民主」「人口與資源」「戰爭與和平」
「生態保護與經濟開發」「保留主義與擴張」
「社會矛盾與階級」「資本主義與社會」
「女性主義與少數族群」

－－－－
20120416（一）

內容都是黃武雄寫的。 

＊投稿《衛生紙+17》╳

為什麼有些人，的某些地方，是不願被拆的？在那些地方存在著某種光暈？都更，或許恰好就剝奪了對那些人而言支撐他們的東西。例如搶走某些小孩的小毛毯、小玩具…，或是亡母留下的相片、象徵物…

的確，有另一些人被都更是無所謂的，甚至高興換錢，因為那個地方對這些人而言具有的是錢方面的意義；但是像那位美國老奶奶呢？她的老房子就在大樓之下，她為何就願意坐在老院子裡頭曬曬太陽呢？她坐在老院子裡頭的時候，是否顯得平靜？精神是否安寧了呢？看起來是的，那個地方對她而言具有的，是其他方面的意義。

在我成長的過程裡頭，感受到包括我在內，有些人被剝奪習慣了，能顯現人是「獨特個體」意義的那些東西一再被剝奪習慣了，關於「我是誰、他是誰」這種意義，對這些人而言無所謂痛不痛了；有些人在錢裡頭被沖刷，那些人所謂的「家」，只要房子蓋好了就算是，若失去了房子，痛的通常是錢，而不是其他非錢的、精神方面的意義。

關於王宅事件，若從精神意義層面來看，我覺得可怕的不僅是「今天拆王家的房子，明天拆你家的房子」，更可怕的可能在於「今天拆王家的房子，明天就拿走你媽的相片」：讓支撐一個人的精神層面被權力撕扯，這是多數人沒意識到，或認為可以的。

－－－－

我不願一個
有靈堂的地方被拆
不願一個有刺的
地方被拆

不願一個
會痛會
叫的地方
被拆

不願一個
我的根與葉已經
長出黑土的地方
被拆

我不願
我的古怪被拆
哦ー我的畸零

我喜愛陳舊的堡壘
尤其　它蒙上灰塵
我喜愛陳舊　飛揚的樣子

我不願被拆
不願　就這麼找不著回家的路
更不願　在熟悉的路竟找不著　家

我不願被拆

他說：
我們不拆
我們剷平

－－－－
20120330（五）

＊投稿《衛生紙+17》╳

我的國家
在夜裡公正
在睡眠中展開
鋒利的爪

我不停地　地震，呼吸

他們極富委婉　
暗示　靈魂必須學習上帝所說的話

預言被相信
命運被履行
悲忿變硬

至於肉體
從他的記憶
我們得知
冰冷的雨水淋著它們，慢慢地死

人和野獸，經常分享身體。
記得，生活只是一種器皿存在

我不停地　地震，呼吸

血用於填入裂縫
我努力成為死者

－－－－
20120330（五）

＊投稿《衛生紙+17》╳

他不知道二二八
他的父母也不知道二二八
他的父母的父母
隱約記得一些陰影
但緊閉著嘴不敢說

他不知道二二八
他的老師也不知道二二八
他的老師的老師
隱約記得一些外圍的聲響
但現今時日好像
沒什麼好說

他不知道二二八
他的課本也不知道二二八
他的課本的課本
好像記得的比知道的還多
但
支支吾吾
不太好說

－－－－
20120318（日）

《衛生紙+19》留用

我把身體捲成滾
開始，背誦

「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我會乖乖的。」

聽一個人空轉自己聲音
那種感覺多麼神祕

－－－－
20120228（二）

＊刊於《衛生紙+15》 強迫症 

原來
那份公文
在斷了12根肋骨
一個肝、一個肺
一個腎和一條命
之後

被棄置在
一縷陽光明亮的城市

超過半個世紀
等待進一步研究

－－－－
20120228（二）改
20120224（五）

＊刊於《衛生紙+15》 強迫症

如果你沒有按讚
我將死不瞑目

(#‵′)凸 4,629,414

－－－－
20120222（四）

（死了兒就死一死）

妳為什麼給狗穿上裙子
因為牠是母的

為什麼我問她這個問題
因為她在狗抬起腿尿尿時說
小心，別弄髒裙子了

－－－－
20120206（一）

密切注意在黑暗裡
能盡最大可能看見的東西。

我因此最後看見
花在我的面前　失態
爆發，變成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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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217（五）

投稿《衛生紙+16》╳

說妳可能戀愛
發願一生
要留下規模雄壯氣勢厲害的愛情

妳說
蒙混請不要戀愛
寂寞請不要戀愛

尤其
貓迫切需要老鼠
請不要戀愛

－－－－
20120217（五）
20120207（二）

整座孤島都在雕刻一件作品
在時間的頑固裡
雕出血脈的混雜
再將混雜撕開
讓碎片非常破爛
像　世界遺產


整座孤島都在雕刻一件作品
緩緩刻了一個名字
又無聲伸腳抹去
腳上插滿針
皺紋非常長
在長的寂靜裡
怕餓怕痛
怕失去


整座孤島都在雕刻一件作品
雕刻泡沫的豪華巨大
將日記鎖住
報紙和廢話到處吹
將座右銘寫得過多
佔領舞台　虛構
擁戴片面之詞而活


整座孤島都在雕刻一件作品
兇猛，整個上面都是眼睛
溫暖的血因突然興奮而鮮艷
如此飢餓以致發瘋
發出嗥叫　拿搓斷的頭　
逼出死者


整座孤島都在雕刻一件作品
石頭牆的缺口，堅定流出血
樓梯是狹窄，險峻和光滑的
柔軟成恨。準備死，然後死
死的顏色如此美麗
聚成一條深的紅溪流
沉默地　流向一幕幕散場後


整座孤島都在雕刻一件作品
在那裡清楚劃界移動刀
切除之外的翅膀
用沙啞的聲音應付一會兒
然後宣佈童貞
宣佈葬禮　需要一些秘密


整座孤島都在雕刻一件作品
更多混凝土的
黯淡遲疑
在門非常沉重，被關上之後
鑲嵌的鑄鐵螺栓鎖上嵌進它
留下荒涼和孤獨的預言


光蒼白　時間的傷口慢慢漏
整座孤島都在雕刻一件作品

－－－－－
20120216（四）
20111230（五）

＊投《衛生紙+15》╳ 

當冷水灑下時
一條褥單連續在幾分鐘內靜靜地悲痛

轉身，比眼淚快

－－－－
20120117（二）

當然是關於遊民半夜被潑灑冷水的事

你只是一個瘋子。
因為，
你是一個瘋子。
你將不涉及其他人，
特別你的母親。
你能欺騙自己並且說，
沒人傷害你。

作為一個孩子，
你的童年，完美

－－－－
20120109（一）

每天對著鏡子大聲說一遍，保證有效 

投稿《衛生紙+20》╳

不知道那些是穀。
什麼也不知道

留下腸子切破肚子
堆積像絕望

血肉之軀被噬咬
腐敗的黑色
已停止她的心臟

一名女人衝破
急劇上升的警察
像熊一樣吼

她不知道該怎樣面對
強大

她在骨頭中滾
吃石頭
發出長的聲音　悲鳴

鬼的這些周遭，
和吃人的公權力
一群綿羊的死
春天被屠殺，屠殺

她最後到達山頂
在燃燒過程中遠離城市

只不過，執行完畢
沒人鼓掌　沒人
為她乾杯

－－－－－
20120106（五）

http://www.youtube.com/watch?v=Na1PF1H2WPE&feature=share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苗栗大埔事件抄襲電影阿凡達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些從呼喊的人身邊開過去的怪手？
不知道怎麼形容那一種「淫邪」的一切依法行事？

＊投《衛生紙+15》╳ 

你的心臟靠左
還是右

反效果話筒
顛倒麥克風
別人當她是兒童

走到相反性別的廁所
做相反情節的夢

笑得越大聲
置死地而後生

一輛汽車上的倒擋齒輪
一本翻開的書的左邊的頁，或者
一份鬆散的資料背面

字體必須相反
貼在透明的玻璃或描圖紙
再將列轉成欄

他們做的與老師的要求相反
而真實情況剛好相反
趨勢看起來正朝著相反的方向去
以相反的順序這是結果

戀愛和失戀時的感覺相反嗎？
雖然是熟悉的老路
但風景感覺不太一樣

－－－－
20111229（四）

每被噴一次水
人與狗
就知道自己夠骯髒的

與紙板一起整理床
人與狗熟悉
真正的冷都無法驅散腐敗的寒氣

還沒完成嗎？
繼續清潔嗎？
什麼時候開始？

如一隻鳥
追逐驚慌失措的狗

－－－－
20111229（四）
20111224（六）

＊刊於《衛生紙+15》 強迫症

那隻受傷的掌…執一天、一生、一世紀。

（其實是5分鐘、15分鐘、20分鐘…）
－－－－
20111224（六）

喜涵文學網12月份一行詩

稍一用力，
斷了

－－－－
20111224（六）

夢想家們在立霧溪口做著
夢　以一種３６０度的姿勢
旋轉之後
就能高潮的那種

－－－－
20111204（日）

臥室非常奇怪。非常奇怪。我那裡不認識自己
瘋狂地跳舞之後。親自消失之後，
什麼也不知道。
我想不起非常美麗的新娘
想不起被精煉的溫暖
被膺品欺詐。書燃燒

昏暗是摺疊整齊的
反而鬧鐘好像非常錯綜複雜
但是我找到一枚鈕扣，讓它最後靜下來
我正在青春期。浴室門是半開的。
皮為皺紋所覆蓋
釘子在指甲上面咬。到達肉
唇非常瘦，嘴的角落正瓦解稀少。
如果不立即阻止，這嘆息聲安靜可能變得害怕並且尖聲喊叫
眼睛為皺紋所覆蓋。皺紋為鏡子所覆蓋。

禁不住開始顫抖
另一個尖叫聲在胸中逐漸，插入因為最後喘息
阻塞
因為牆潮溼。黏住一根頭髮。
稍微黑色和白色
吸氣前後搖晃不一
我必須盡力。微風像灰。
吹漂浮著，已經輕輕飛走
臉和煙的血為宇宙，房間開始旋轉
聲音像鐵錘一樣大
接近一種嚇住的動物
日期和年齡落散
我不送一種語言
岩石溫柔一同

整個筆記本，被用手撫摸封面
根據孤獨的前額，我閉上眼睛
祕密計算逃離，能回家
臉輪流，沒看透鏡
沿著穀類的金穗下垂的漿

－－－－－－
20111222（四）
應該可以算是跟青少女離家的性處境有關的。性不完全是脅迫，一部份是不堪存活的手段。

投稿《衛生紙+15》╳